70岁“穷妈妈”精心照顾两名弃婴成长 9年不敢搬家

为你喝醉酒

　　黄孟益老人与养子杨恒清、养孙女毛毛（ 尹金钟 摄）

　　黄孟益靠捡废品、开荒种菜将两个孩子抚养长大（ 尹金钟 摄）
　　这是一个曲折的、令人心酸的故事。
　　这是一个心怀大爱、令人动容并肃然起敬的老人。
　　今年70岁的黄孟益，是广西人。自2000年在海南退休后，为了让无意中领养的男孩杨恒清有一个更好的成长环境，怀着复杂的心情，黄孟益离开丈夫和儿女，独自带养子来到陌生的东莞生活。
　　在这16年里，黄孟益的丈夫在海南去世，一儿两女仍在海南生活，黄孟益硬是靠一己之力，通过打零工、捡破烂以及一点微薄的退休金，将养子杨恒清培养成人。
　　而9年前，命运之神似乎又一次考验了黄孟益：2008年，她的邻居，一对自称“阿牛”“阿娟”、来自四川汶川的夫妇，将一名早产的女婴偷偷放在她的出租屋门前，之后便杳无音讯。她被迫收养了这名女婴，当作孙女一样照顾，不离不弃。
　　老人说，她至今不敢搬离塘厦这处租住的破屋，就是盼望着有一天，毛毛（收养的女婴小名）的亲生父母“阿牛”“阿娟”能找回来与女儿团聚。
　　提到毛毛，面对，黄孟益难过起来，不停地用手擦拭着眼泪：“我今年70岁了，身体一天不如一天，说不好哪一天就不在了，可是毛毛还这么小，以后谁来照顾她呢？”
　　29年前意外收养一名男婴
　　据黄孟益老人介绍，她是广西人，丈夫是广东惠州人，两人结婚后，被分到海南工作。
　　1988年3月27日，四十岁出头的黄孟益，在南宁火车站排队买票准备回海南时，看见一位中年男人抱着一个患病的男婴在身后排队。期间，男婴哭闹不停，当场呕吐。黄孟益便好心买来一包纸巾递给中年男人，帮孩子擦试干净。而后，她继续排队购票。就在她排到购票窗口时，中年男人抱着男婴又来到她跟前。于是，她就让这位男子先购票。但这位男子却一直拿不出钱购票。
　　“出门在外谁还没个困难啥的。”热心的黄孟益又给这位男子购买了车票。然后，两人一起进入候车室。期间，男子以自己抱着患病的孩子上洗手间不便为由，请让她帮忙抱一下孩子。她没有多想，就接过了孩子。没想到，之后，一直等到车都开走了，男婴的父亲还未出现。最后，黄孟益只好把孩子送到车站派出所。派出所民警把孩子和她一起带到当地的福利院。福利院一检查，才发现孩子患有一种罕见的鱼鳞皮肤病。为此，福利院也没有接收，而是给她出具了一份收养证明，由她将患病的男婴带回海南抚养。
　　昨日，黄孟益还向出示了南宁市社会福利院出具的证明复印件，其内容与黄孟益讲述的完全吻合，落款时间是1988年3月28日。
　　后来，男婴的皮肤病治好了，黄孟益为他取名“杨恒清”。据老人介绍，杨恒清在海南上学时，经常遭别的小孩欺负。为此，2000年退休后，她便独自带着杨恒清来到东莞塘厦生活。
　　至于为什么要一个人带着年幼的杨恒清来到陌生的东莞生活，老人几次欲言又止，每当提起往事，她便哽咽得说不出话来。
　　今年已经29岁的杨恒清告诉，他从小就知道自己是被收养的，但妈妈待他如己出。“可能是妈妈不想我被人欺负、被人看不起，才选择来一个陌生的地方生活。”
　　杨恒清后来在广西一家卫校毕业。回到东莞后，他进了一家工厂打工，每天下班后，他都回家做饭，照顾妈妈。
　　8年前又收养一名早产弃婴
　　“塘厦务工时，在租住处，我认识了一对自称来自四川汶川的夫妻，30多岁的样子。”黄孟益说，她只知道男的叫阿牛，女的叫阿娟。
　　2008年5月1日，阿牛和阿娟抱着一位早产的女婴（即毛毛）找到她，称家中的老人生了重病，夫妻俩要赶回老家照顾，但带着刚出生的早产女儿上路，很不安全，夫妻俩希望能把毛毛寄养在她家几天。当时，黄孟益没有同意。“孩子这么小，还有病，万一在我家出事咋办？”黄孟益说，“我家条件也不好，我自己还要靠打零工照顾儿子，哪有精力照顾其他人？但我还是借给他们500元钱，让他们自己带孩子回老家，他们拿着钱就走了。”
　　让黄孟益没想到的是，5月4日凌晨3点多，熟睡中的她，被窗外传来的女婴的哭叫声吵醒。起床才发现，是阿牛阿娟这对夫妻把毛毛丢弃在这里了。黄孟益抱起女婴，找到阿牛阿娟租住处，但阿牛阿娟早已不知去向。就这样，她只好尝试着帮助照看这位不幸的女婴。
　　没过几天，5月10日，黄孟益接到阿牛阿娟自称是从四川老家打来的电话。电话中，这对夫妻称过些天就回来。电话还没讲完，黄孟益的手机就被身后一个小伙子抢走了。
　　2008年5月12日，四川汶川发生了大地震，此后便再也没有了阿牛阿娟的音讯了。毛毛（后取名叫阿霞）便成了黄孟益收养的第二个孩子了。
　　她曾给汶川当地政府写过求助信，但并无回音。
　　希望尽快找到弃婴亲生父母
　　2008年7月4日，毛毛突然高烧不退，呕吐不止，医院下发病危通知书。黄孟益四处筹借了3000多元，让医院对孩子全力抢救。后来，毛毛被转送到东莞市人民医院儿科救治。
　　“至今，对东莞市人民医院儿科，我和毛毛都感激不尽。”黄孟益老人说，“如果不是遇上那里的好医生，或许，毛毛已不在人世。”
　　“当时，毛毛从塘厦三局医院紧急转院至东莞市人民医院时，我根本拿不出住院的押金和抢救费用。”黄孟益说，但是医院的医生还是尽力给予了救治。
　　为了给毛毛治病，老人省吃俭用，每天都是稀饭馒头对付，或是捡别人没吃完的食物充饥。
　　老人省吃俭用救助患病养女一事，被医院的医务人员知道后，一位女医生当即给了她150元，还有自己的晚餐卡。就这样，毛毛的病情一天天好转并康复了。
　　“医生护士对我们那样帮忙，但治病欠下的几千元费用，我却拿不出来。最后只好偷偷带着毛毛，没与医生打声招呼便离开了。”说到这里，老人一边落泪，一边自责。
　　70岁的黄孟益，如今身患高血压等多种疾病。“我已经70岁了，身体一天不如一天，说不好哪一天就不在了，可是，毛毛还这么小，以后谁来照顾她呢？”老人说，“9年多了，我们一直坚持租住在这里，就是害怕我们搬走后，毛毛的父母回来找不到我们。”
　　有感于老人的博大爱心，临离开时，将身上仅有的几百元钱留下，但老人几次婉拒，最后在坚持下，才勉为其难收下了这些钱。
　　特写
　　两个不幸的孩子在“穷妈妈”照顾下成长
　　黄孟益租住在东莞市塘厦镇莲湖社区狮头路56号旁一间约20平方米大的出租屋里。
　　昨日上午，站在面前的黄孟益，一头银发，满脸皱纹，双手长满老茧。当时，她正在“劈柴”。为了“劈柴”，老人特意在门前空地靠近路边的地方，用水泥砌了两块条状的石墩，捡来的板材就放在两块石墩上，老人抡着一把铁制的镐头狠狠砸下，木板被轻松砸成两块。很多时候，老人就是用这种办法“劈柴”。
　　见到的黄孟益，高兴地放下手中的活。“来，来，快来屋里坐。”老人用夹杂着广西口音的普通话热情招呼进屋坐。
　　注意到，老人的屋前搭有一个四处漏风的棚子，棚内堆放着一些杂物，像露天的厨房；走到门口，漆黑的小屋内散发着浓浓的霉味；屋顶虽铺有瓦片，但缝隙里透着光，能看见天上的云彩。
　　走进屋里，有一张破旧的大床，床上没有褥子，只铺着竹制凉席，有几件看不出原来颜色的毛毯；一张低矮的小长方形桌挨着门口放在屋内正中央；桌旁摆放着四个高矮不一、材料各异、奇形怪状的凳子；一张铁质长椅放在墙边，似乎是临时放东西的地方；一个不起眼的小碗柜放在门后，想打开碗柜门必须先把房门关上。
　　一眼望去，屋内没有一件像样的家具，只有门口右手边的一张椅子上，放着一个略有现代气息的电饭煲，里面煮着大米饭。黄孟益老人笑着说，这还是别人送的。
　　黄孟益说，这么多年来，她靠在附近捡点废品，开点“荒地”（备注：将周围废弃房屋门前无人要的空地种菜）种菜卖，外加上一千多元钱的退休金，含辛茹苦，拉扯着两个孩子长大。
　　昨天中午，不满9岁的毛毛告诉，她目前最大的愿望就是：“奶奶的病尽快好起来，希望能找到爸爸妈妈，让他们尽一点做父母的义务，让奶奶多活几年”。
　

谢欣

先看看再说